为了确保一款多人联网游戏的平衡性，指标和数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在全世界最畅销的移动游戏之一《皇室战争》中，设计师平衡卡牌时的很多决定来源于直觉。

“这真的可以归结为直觉，观看玩家视频，以及自己去玩游戏。”《皇室战争》设计师斯蒂芬·英格布罗姆（Stefan Engblom）日前接受采访时表示。在2017年GDC会议期间，英格布罗姆发表了一次主题为《追求健康的metagame：平衡<皇室战争>中的卡牌》（Quest for the healthy metagame: Balancing cards in Clash Royale）的演讲。

“我们真没有什么固定流程，这完全就像随机的混乱。” 英格布罗姆笑道，“有时候我们真的会有像这样的感觉。”

据英格布罗姆介绍，《皇室战争》的团队只有16名成员。他指出在平衡《皇室战争》的卡牌系统的过程中，他们团队强调灵活性，杜绝官僚作风，从提出想法到实现的时间周期非常短。整个流程或许会显得松散，但他们的设计目标很明确。

“我们的（设计）流程受某些准则驱动。”英格布罗姆说，“这是一种非常注重迭代和务实的方法。我们倾向于将内容加入到游戏中，然后通过测试看看它带给玩家的感觉如何，如此循环往复。”

英格布罗姆谈到在Supercell，开发团队在游戏中设计内容的速度非常快。“我们没有繁文缛节，只要我在办公室座椅上想到某个我认为很酷的功能，我就可以去跟程序员分享……当我泡一杯咖啡回到座椅上时，他已经在游戏中将那个功能实现了。” 英格布罗姆说，“然后我们就会对新的功能进行测试。”

 设计准则

在Supercell，英格布罗姆主要负责《皇室战争》卡牌的平衡性、经济系统和系统设计，但整个团队或通过协作做决定。

英格布罗姆解释说，Supercell设计《皇室战争》所遵循的基本准则是：玩家每升1级，伤害值和生命值都会增加10%。“这意味着无论你处在哪个级别，你与等级相当的其他玩家比赛时的所有互动都会保持不变。”他说。

当涉及到设计和平衡卡牌时，英格布罗姆称《皇室战争》的团队遵循三项基本准则：趣味性、多样性和新鲜感。无论团队决定削弱某个卡牌抑或添加一张新卡，都需要确保该决定能够满足上述三项准则中的至少一项。《皇室战争》团队之所以确立这三项准则，旨在维持和改进游戏的metagame。英格布罗姆对metagame的定义是：“卡牌组合，以及绝大多数玩家找到的最有效的作战策略。”

英格布罗姆认为，开发团队无法创造metagame，其玩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玩家。这就好比玩具制造商制造了一套玩具，不过当玩具到了儿童手上时，他们却有可能以与玩具制造商想法不同的方式使用玩具。

但设计师可以影响玩家在游戏中的metagame体验。“平衡（卡牌）就是引导metagame向我们设想的方式发展的一种工具。”英格布罗姆说道，“游戏需要一个健康的metagame，这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平衡卡牌的原则

英格布罗姆在采访中分享了《皇室战争》团队平衡卡牌的几项原则。

让玩家感觉每张卡牌都特别强大。《皇室战争》团队通过游戏的美术风格等方法让玩家觉得每一张卡牌都具有强大实力。从平衡卡牌的角度来说，为了确保卡牌带给玩家这种感觉，每张卡牌都需要有它们的“表演时刻”，具有明确的实用性。“每张卡牌都需要能够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带来巨大的证明价值。”英格布罗姆说。

每张卡牌都需要克制对象。在《皇室战争》中，不同卡牌彼此克制和制衡，这不仅让游戏变得更有趣，卡牌组合变得更丰富并带给玩家新鲜感，还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游戏设计师的压力——由于玩家可以尝试许多种不同的卡牌组合和作战策略，卡牌的平衡性不会轻易被完全打破。

确保每一张新卡都有价值。英格布罗姆称在《皇室战争》中，每一张新卡都有特定用途，Supercell的团队不会只为了让游戏获得更高收入而推出任何新的卡牌单位。

英格布罗姆将《皇室战争》的货币化模式形容为“pay-to-progress”（花钱加快进度），而非“pay-to-win”。玩家在游戏中可以花钱以更快的速度升级，但不能购买任何可以在与其他玩家对战时使用的消耗型增益道具。“你应当尝试使用新卡来让游戏的玩法变得更丰富，而不是仅仅出于赚钱的目的。你也不能只对游戏中已有的卡牌或单位做换皮。”

确保旧卡仍有价值。英格布罗姆强调，虽然《皇室战争》经常推出新卡，但这并不意味着旧卡牌就会变得无用。据他介绍，《皇室战争》团队在调整旧卡的平衡性时注重以下几点：

· 避免完全重做旧卡（只对它们的基本数值做出细微改动）

· 确保对旧卡的改动易于玩家理解和接受

· 确保旧卡在改动后的作用与改动前保持一致

持续调整卡牌的平衡性。Supercell每个月都会对《皇室战争》中卡牌的平衡性进行调整。“这个节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英格布罗姆说，“只不过我们觉得，每隔1个月，游戏里的metagame就显得有些陈旧了。”

“在刚开始的时候，玩家提了一些负面的反馈……但随着时间推移和我们持续这么做，玩家开始欣赏我们的这种做法，并且期待我们对卡牌平衡性的调整，所以这是件好事。” 英格布罗姆认为，这种做法既能够为玩家带来新鲜感，同时也会让metagame持续变化。

如何决定对哪些卡牌的平衡性进行调整？

英格布罗姆谈到，在《皇室战争》团队决定对卡牌的平衡性进行调整前，他们会参考玩家反馈、数据分析，不过最重要的是相信开发者的直觉。

英格布罗姆将玩家反馈形容为“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工具”。“玩家能够让你更了解你的游戏。”在《皇室战争》中，顶尖玩家引领潮流，他们的卡牌组合和作战策略会被许多其他玩家效仿。因此，《皇室战争》团队会追踪和观察这些玩家在游戏中的操作。

与此同时，《皇室战争》团队也会研究游戏中玩家对各种卡牌的使用率，以及使用它们的比赛胜率，从而判断哪些卡牌实力过于强大，以及它们是否有益于游戏中的metagame。

最后，英格布罗姆强调《皇室战争》团队会持续追踪玩家在游戏中使用哪些高端策略，包括他们的开局布局、卡牌组合等等。“归根结底，你需要不断玩游戏。玩游戏，做迭代，玩游戏，然后再调整。”